踢开浴室门的那一刻,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看见让我永世难忘的一幕,而我自以为和夏鸥很坚固的承诺,就在那刹那彻底瓦解了。 她正用烧酒拼命的揉她的腰部,而她手触碰到的地方,是一片惊心触目的瘀青。 我一语不发,喷火似的瞪着她,她那混淆了我4年的眼睛此刻正闪着明显的不安。下一刻我像一个精神病患者般冲出大楼。 当我突然出现在大板视野的那刻,用大板后来的话形容就是一头眼睛冒血的公牛,他说他从没想过我会有那么可怕的一面。 “哇,斌,你怎么了?” “告诉我你今天看见什么了。” “什么?” “告诉我!我要知道!你今天看见夏鸥那XX在哪里?” 那是我第一次称呼夏鸥XX,并且被愤怒冲昏了头似的还说得很顺。 “她都说了些什么。”大板警惕地说,“唉兄弟,女人嘛,用得着你那个样子吗?你看你”说着他用手臂来勾着我“头发都冲直了。”说着他奸笑两声,用很下流的声音说了句“哪个女人没有需要的时候呢?何况你也不想想她以前是干什么的。说不定是你小子不能满足……啊!” 他还没说完,右脸已被我挥过一记毫不留情的重拳。 第十章 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的废乱,整天呆在公司,时刻忙着,却也不知道在忙着什么。我必须找点什么事来做,不然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夏鸥。她现在是否又在那男人怀里,任他在腰间或大腿捏出新的瘀青。晚上我也不想回家,我害怕回去看见那空房,更害怕面对一个指着肚子说有我孩子的女人,而那孩子我真不敢确认是谁的。晚上或者就在办公室后面的小床上睡,或者和朋友去妖绿喝酒消遣。 我滑进了一个凌乱糟脏的次序里。可怕的是,从来没想过要爬出来。 大约过了3月中旬,有个很重要的文件存在家中的电脑里我必须回去拿。我故意在外面流连到凌晨2点才回家,这样就算夏鸥在家,也已经睡了。 开了门轻手轻脚进屋,像个鸵鸟般地进屋。电脑在客厅的,所以我不必担心夏鸥会发现我。 可是我一抬头就看见夏鸥了,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跑过来给我拿拖鞋。 她原本就瘦小的身子现在只瘦得一把骨头了,瞪着双充满欢喜的大眼睛把拖鞋快速递给我: “你回来了?来把鞋换了。”她清脆地说,故意把声音抬得高高的,却还是在最后两个字的尾音时听出点哽咽。 女孩夏鸥把鞋放在我脚边,等着我脱了鞋她又把我的皮鞋放进鞋架。两年来她几乎每天都做这些事,表现得熟练又轻松。 后来她怀孕了我就不让她做了,我体贴她的身子,而她总是不满的说“你别剥夺我唯一的喜好嘛!” 我以为我可以不爱她了,经过那些事,至少可以少爱一点。 可以当时我看见她习惯地伸出手去捡我换下的鞋时,竟然眼眶发热。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没去抱住那瘦弱的躯体。 “你怎么还不睡?”我问。 她冲我一笑,天真,但是没回答我的话,只说了声去给我倒咖啡——我有晚上喝咖啡的习惯。 我看着她笑我,觉得自己又要走进她妖媚的圈套了。 倒了咖啡出来她就搬了凳子依到我身边坐着。我不回头也知道她在平静地看着我。 我实在太不习惯了这一循环了,那熟悉的味道让我心软。 找好我要的东西后,我起身,努力不和她的眸子相碰,不给她捕捉我的机会。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她说,又向浴室走去。 “呃,夏鸥……” “恩?” 我叫住她,我想告诉她不用了我不在家睡,面对她明显的兴奋神态我竟有些说不出口。 “我……唉,你自己去睡吧。我吃点东西就回公司了,那里还要处理些事。”希望这些理由可以让她好受点。 她看了我几秒,就不声不响地去给我烧菜。 其实我根本没什么胃口。 十分钟后,她把菜上齐。坐在我身边看我吃。 “你这几天几点睡的?”我看她今天的架势似乎每晚都等我到深夜。 她看着我,没说话,只摇头。 “没睡?” “ 恩,我白天睡了的。在学校。” 我很吃惊,但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吃饭。 吃完一碗她连忙又给我盛了碗汤,这也是她以前爱做的活动。 我感到我的心酸得不能负荷了。 突然瞟到她盛汤的手,拿着汤匙微微地颤。 我缓缓放下她手上的汤匙,让她转过身面对我,然后好象烈士般义无反顾地拥住她,踏实又温暖。 “让我拿你怎么办?让我拿你怎么办呐?” “我只是在等你,做到我能做的最好的。”她声音立即带哭腔,也紧紧的抱着我。 我摸着她的发,柔顺又细软,贴着她的面,熟悉而清香。那瘦得跟猴子似的身子是我久久的吸引。我永不想在拥着夏鸥时放手。 但是她为什么又那么的邪恶?以前那么对她母亲,现在又这样对我。对她在世界上最爱她的人残忍她才能活下去吗? 我扳过她,看着她的眼睛,红红的,我说你这个坏女人。 她没分辨什么,眼眶更红了。 “你告诉我你那晚和谁,干了些什么,好吗?”我还是要问的,而且要她亲口告诉我,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被心中那点淤血搞得精神颠覆。 她摇头,眼睛张得大大的,皱了眉头,做了我见过最大的面部表情。 “ 你说啊!” “你别问好不?”她用近似于乞求的声音说,好象只无助的小鹿。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那你希望我怎样?带着这分灰色的自尊阴影跟你过一辈子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认真跟我过?”我吼,近似咆哮。 然后我就看她哭了。她坐在沙发上哭。 这是她第三次哭,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泪。 夏鸥哭了,殷殷切切的声响,微微轻耸的瘦肩,泪水放肆地滑在脸上,她似乎不想哭,拼命用手背去擦拭脸上的水,擦得又狠又快,我担心我再不阻止她她会把自己脸弄破。 “好了,别哭了。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一个人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夏鸥,乖啊,听话。来,告诉我。”我蹲下,轻哄。温柔的用拇指为她擦泪,不停的对她说话。 过了好一阵,她没哭了。再过了一段时间,才完全平静下来。 “你真想听?” “恩,我必须要听。因为我要和你一起生活。” 我已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她的第一句还是吓坏了我。 “我一共被9个男人强奸过。”她说,眼睛里又恢复了那种淡然。 我以为她在说我吃了9颗樱桃。但是她说她被9个男人……我惊讶地没合拢嘴巴。 “ 还要听吗?”她微带嘲笑的问。 我望着她,我想我开始有点了解她了 妓女夏鸥。 “恩,你说吧。” “我的初夜是在11岁。那时母亲第一次带男人回家。那男人趁我妈不在时,强暴了我,然后对我说,如果我告诉别人,他就要打死我母亲。于是我谁都没说。后来母亲的接连七个男人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他们事后都用母亲威胁我。他们大多都把责任怪在我身上,说我……用眼神勾引他们,说我天生就是我妈的代替者。你能想象一个仅13岁的荡妇吗?那时我还没满13岁。” 我沉默了,我不敢去想我深爱的女人有个什么样的童年,我知道她母亲一生在男人身边,时刻都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连这些都注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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