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赞,祝你好孕快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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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花十六岁那年,喜欢上了隔壁的男生。
隔壁的男生来县城上高中,因为学校没有宿舍,就和另外三个男生合租了房子。
她那时刚上初三,穿着很愣头青。两个哥哥的衣服穿不下了,就丢给她。棉花也不挑也不拣,因为家里的生活就靠父亲开油坊,磨豆子制油。她的衣服常常有豆油味,从前她不觉得,但现在,她开始讨厌豆油味了。
每天她都会遇到他,他的名字很普通---姚远,但是她 念起来,就非常不同了。
姚远长得很清秀,瘦瘦高高的,有几分女相,穿衣服很朴素,牛仔裤白衬衫,都发了旧,可因为是他,就特别好看。
几个男生起来很早,五点半就起来,刷牙洗脸,然后去学校。
因为学校离家很近,以前她六点半才起床。喜欢他以后,她每天五点就起来,然后假装路过。黑乎乎的早晨,薄雾中,她 看到他在院子里刷牙,虽然有些模糊,可还能看到他雪白的牙齿。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薄荷香,是牙膏的味道,还是人呢?
她已经心慌意乱了。。。。
她有时会偷偷跟着他。他不休息的时候,她就骑车跟在后面。五月槐花开了,她和他在小路上骑着车,一前一后,他的藏蓝色球衣真是好看。围在他的腰间这样美,他的长腿也好看,往前骑车的时候,有一种迷离的动感。
周日她 听到他在隔壁唱歌,她在这边发呆,眼泪跟着掉下来。他唱的是兰花花----谁也不如我兰花花好。。。她的心一上一下,忽悠忽悠的,软软地疼着,热着,无法动弹。
他们即将分离。。
六月,他参加完高考就搬走。她回来了,看到隔壁住了开小吃部的中年夫妇,姚远不见了。
她发了疯,四处打听他的下落。人家说,回老家了,高考完后就走了。
他的家在哪,在哪里?
有人说在五十里外的小镇上,有人说比这个小镇还远
她快急哭了
十六岁的夏天,明晃晃的太阳照着她。她坐在城墙边,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去,感觉到风从对面刮过来,她想,她得去找他,无论他在哪里,哪怕看一眼就够了。
放了暑假之后,她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上路了。那天热得出奇,她带了一瓶水就出发了。去小镇找他。。。
五十公里她几乎骑了一个上午。到了小镇,她得到的是让她十分沮丧的消息,他不在这里,在离这个小镇三十公里的乡下,一个叫鲤鱼庄的小村庄。
她没有钱,水也快喝完了。于是,她跑到一个小饭店装了一瓶凉水上路了。她很饿,看了一眼饭店里香喷喷的焖饼,口水快要出来了。
太阳很毒,她快饿昏了,有些恶心,但是因为要见到这个叫姚远的男孩,她决定一直 往前
路是土路,又下过雨没几天,很难走,她的碎花上衣蓝裤子被溅上了很多泥点子,脸上蒙了一层灰,头发里也全是土。太阳晒得她快脱皮了,她快骑不动了,快晕倒了。
在快抵达那个叫鲤鱼庄的小村子时,她路过一片棉花地。
那片棉花地是多么庞大多么美,一朵又一朵的小棉花努力的开着。她蹲下来,看到其中一朵,那样小那样羞涩,还没有张开花朵,她把它捧在手里,幸福的笑了。
此时,棉花的嘴唇全裂了,她感觉眼睛也有些肿了。他觉得这样见他有些尴尬,于是,找了一条小河,用水洗了洗脸,又把身上的土拍拍。进入村子时,她的心跳到不能遏制。
打听到他家的位置,棉花觉得无法往下走了。
马上要见到了,马上!她走一步就觉得要死了一样,那破车,已经爆了胎,车轮也扭弯了,可是她管不了。他的家很破,门好像快要掉下来了一样,举手敲门的霎那,她慌的汗水直往下流。
门开了,她不敢抬头
找谁呀,你?
不是他的声音,她抬头,看到比姚远小的男孩,大概是他弟弟
找姚远。她小声说。
我哥啊,出门了,跟我爸爸去赶集了,去卖粮食了,我哥要上大学没有钱。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得晚上了
她的心沉下去,沉下去,他不在。她没有看到他。
姚远的弟弟递给她一瓢凉水,她喝下去,转身就走了。车胎破了,她求村口的大爷给她补上,她没有钱,她说:大爷我会还你的。大爷笑了笑,目送她走了。
她是半夜才回到家的,扑到床上好久好久,眼泪才掉下来。
此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他去了西安交大上学。三年后,她去了北京上大学,没人知道她的暗恋,没人知道她去过鲤鱼村,没人知道她的秘密。
多年过去了,她开着车又去了那,可是她欠修车人的一元钱没法还上了,老大爷去世了。
她又去了他家,早就拆了,村里人说,走了,一家人全去了上海。
她以为今生不会再见他,但公司里有一次举行盛大的圣诞晚会,邀请了很多名流和成功人士,她忽然就看到了他。
他还是那么好看,还那么有魅力,他挽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别人叫她姚太太。
棉花和他擦肩而过,他根本不曾一带你认出她。是啊,那只是她一个人的往事,一个人的棉花地,那一片片的棉花,开在她的十六岁。
在酒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她请他跳了一支舞。第一次,她离他啊和么近,近到以为是梦。三毛曾经说过,如果,如果一切已经过去,那么,跳一支舞也是好的。
后来,棉花一个人来到露台,看着远处的灯火,心里宁静似水。那么远那么远的十六岁,她穿过一片片的棉花地,一直往前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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