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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2月20日。第41周第二天了，离预产期还有一天。宝宝够淡定的啊。 0点20左右，腹酸、有下坠感，但我还是照常睡下。1:20，腹部间隔痛。观察时间间隔，大约4分钟一次。数到1:40，大体还是符合规律的。此时，L还没睡，他见我腹痛难受，就催我起床去医院。我本想观察到两点多的，但L已经把妈妈喊醒，于是，稍加收拾，拎起数日前就准备好的待产包，匆匆下楼。L先下楼，在恤孤院路口等车。我慢吞吞走到培正路与新河浦路交叉口（妈随行），恰遇到一辆出租车经过。坐上车，前行数十米，捎上L，前去越秀区妇幼保健院的总院（产检在分院）。 深夜两点的街道静悄悄，妇幼的大厅也黑黢黢、静悄悄。宝宝真的要出世了吗，我似乎还没做好准备呢。 到4楼住院部，医生安排胎监。真的没想到，这次凌晨时刻的胎监，掀开了黑色2·20的序幕！宝宝一反常态，胎心率低了好多，基数是107（正常是120），多在110和90之间徘徊。胎监仪器还不时发出报警声，好一个“山雨欲来风满楼”，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虽胎监异常，但我内心还是坚信宝宝是健康的，这会儿正是ta深睡眠的时间，熟睡后新陈代谢各方面可不就是都减弱么？胎动至昨夜，还是正常的，我也没表现出多大异常。况且，这会儿，腹痛减轻，只怕是虚惊一场。我有意回家再等待。L和妈都说怕后期缺氧，住院观察吧。医生见胎监异常，也不同意我回家等待，怕出意外。于是，办理入院手续，签了一个又一个名，出现频率最高的字眼便是：责任自负，授权医院如何如何…… 我害怕早来医院，就是怕医院折腾（在网上看多了人工破水、一小时甚至更频的指检等），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医生说鉴于胎监异常，建议人工破水，看羊水清浊，只有这样才能了解宝宝是否宫内窘迫，并说B超也监测不到宝宝的安危，人工破水是唯一的途径。我本能反抗非正常状态的破水，在签责任状前，我前所未有的犹豫不决，三分之一的抗拒，三分之二的担心，很快，已被抬上手术台的我连腿都瑟瑟发抖了（天并不很冷），但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医生问我担心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怕。想着医生说的，这是唯一了解胎儿康健与否的途径，一狠心，把字签了。顿时也心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无奈又无助。 感觉医生用尖头针状工具挑破（子宫皮），又用手指扩大孔洞，顿时，一股暖流，羊水就汩汩而出了。传说中的人工破水。一阵悲哀充满我的心。如果是自然状态的破水，离真正的生产就近了，可惜偏偏不是。羊水量足且是清的，宝宝很安全。这也验证了我的直觉，我一直坚信宝宝是安好的。现在，既已人工破水，据说24小时内无论如何要把孩子生出来，否则羊水流尽，宝宝真的有生命安全！这一步，将自己置入无限被动的境地，前面或有无数的险滩，后面已是悬崖峭壁。我无路可退，只能前行。 接下来，我被推入同层的待产室。已经进入三人间，我问家人能陪产否，医生说只限一人，于是推我入单间。L来陪我，妈在门口等待。羊水破后，须一直卧床，大小便都要在床上解决。在床上如厕，直接在尿垫上，不，太不习惯。还是强撑着起身用便盆吧（医院提供的公用便盆是免费的，一次性的自购28元。我没选一次性的，塑料的，担心坐坏）。 6:30，开始检查宫口开的情况。据说一指。每两小时检查一次，如一次一指，要开到十指，还要多漫长的等待啊！七点多，面临着又一次的痛苦抉择：顺产？剖宫产？顺产的话可以吃早餐，如剖的话，就要禁食禁水了。我一直是顺产主义，加上医生说目前无难产征兆，有利于顺产。L出去和妈商量之后，我们决定等待宫口开全，顺产。此时的我并不知道，苦苦等来的无非是地狱与炼狱的区别（当天根本顺产不了）！真是，一念地狱，一念炼狱！ 8:30，再检，开3指左右。宁愿跳过中间的，直接开十指，检查太痛苦！医生用塑料薄膜套手，伸进YD，摸摸；然后还要挤压出来一点羊水，瞧瞧。这一回最可恶：医生带来了几个实习生，也要逐个试试手，10分钟内竟有三人轮流检查！医生竟然问我为何脸上那么痛苦？！宫缩痛+无休止的内检，这是件轻松愉快的事么？医生说开3指后便进入了活跃期，后面越开越快。听了她的话，仿佛看到了希望，心情稍稍轻松。 医生好几次问我要不要打镇痛针，我想体验完全的自然生产，拒绝了（殊不知从人工破水开始就不算完全的自然生产了）。 （下）凡事自有定时 10:30，第三次检查。意外的是，期待中的五六指并未出现。甚至四指还不足！两小时竟无进展！太大的意外和伤害！心中隐隐有了不顺之兆。我又被抬上病床，推进B超室做末次B超。此时的我，因宫缩痛和重重忧虑，已渐生怨气。做B超也是好不顺的样子，结果终于出来了，让L拍照，跟上次（38周？）对比，并无大的不同：LOT（头横枕），斜位（不像产科医生说的头朝下），双顶径9.4cm，腹围、头围似乎还小了点，胎心率138次/分。当看到胎心率时，我简直要愤怒了：胎心并无异常，胎监靠不住，何苦要折腾我？为何不让我继续回家等瓜熟蒂落？！ 回待产室，十一点左右，我被推入产房，并继续进行胎心监护。有段时间，宫缩比较紧，检查说开了五六指了。可后来胎监仪显示，宫缩又缓下来了，这意味着宫颈口开得又慢下来。但宫缩之痛依然让我面部扭曲，眉头紧锁，医生又问我很痛苦吗，要不要用镇痛剂（麻醉）。这回我答应了。中午打上麻醉针后，宫缩之痛明显减缓，我迷迷糊糊睡着，午饭也能吃得下（早饭因为宫缩痛，几乎无法下咽。）与医护人员聊天，也能谈笑自如了。医生说心情放松有利于宫颈开口。后来，又渐能感到宫缩之痛了，两三分钟一次，真是痛苦！ 3:30来检查，与1:30相差不大，又停滞了！好一个一波三折！我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止不住淌下了眼泪。医生劝我不要哭，这样无助于产程。可我实在痛苦难当。肚子剧痛，在医生鼓励下，“哈哈呼”，勉强支撑。疼到后来，什么深呼吸，浅呼吸，学习过的拉马泽减痛法完全失效，留给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感！我大哭，大喊：太难受了！这不是生孩子的感觉，太勉强了！医生反问，你没生过孩子，怎么知道不是生孩子的感觉。每个母亲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一哭开，情绪释放的同时，精神也崩溃。医生又检查一次，没说开几指，说让我试着用力。我后来想她们大概不想听我鬼哭狼嚎吧。宫缩开始，按照她们说的及书上学的，我开始用力，双手如提水，脚往下蹬，深吸一口气，如拉大便之感。可宫缩来时，痛得我双手夹紧，脚往外蹬，吸了一口气，很快又散掉，没有体验到拉大便之感。数次尝试，均无明显进展。医生喊来了L，他和她们一起鼓励我正确用力，看到我大喊大叫，消耗体力却没有正确用力，一度还发了火。我都要把他赶出去了！ 我越发感觉不对劲，宝宝的头依然没有露头，感觉依然是横位（没有朝下），有强摘瓜的味道。于是也越发拒绝配合。既然时机不成熟，我不愿白费力气，强烈要求剖宫产。医生、L及助产士都鼓励我再坚持。只要宝宝的头不竖下，我越用力越容易受伤。明知无效，我还是心怀侥幸试多几下，可是，宝宝仍旧岿然不动。 4:40左右，我放弃了努力。哀求医生：给剖宫产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在他们准备手术期间，我又试了两下，用力也对，就是没有任何效果。我已精疲力竭，身心崩溃。 很快，他们推我入手术室，同行的还有麻醉师（男）。在试产的最后阶段，麻醉师加大了麻醉剂的用量，背部嗖嗖发凉（麻醉剂打在脊柱上，听说打不好会有后遗症）。麻醉师又开始用药了，为剖宫做准备，说是感觉不到疼。两三分钟后，脚开始发麻。约十分钟后，手术开始。从头顶手术灯上能隐约看到，自己也稍有知觉（确实无痛觉），刀子像针一样隔开了肚皮……我不敢睁眼看头顶的手术灯了，问医生可以睡吗？应允后，随即进入半眠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不长），宝宝贝刨出来了！前两声，声音像被卡住，但很快啼声便清亮起来。依稀听见医生说：嗓门还挺大。还似乎听到有人问男孩女孩，只是没有听清回答。对性别我几乎没有怀疑，人见人说是男宝宝。听说宝宝出来，医生会把宝宝放到妈妈胸前，进行亲子接触。但用上麻药后，我神志不清，眼睛睁不开，头昏得厉害，也不记得他们有无将宝宝放到我胸前了。只是隐约听到他们在议论我睡着没，如何试产一天，用力不对，LOT胎位，没顺下…… 手术结束，即将离开手术室，我似乎拉住一位医生的胳膊，让她告诉我我在哪里，自己有意识却醒不了，有梦游感。也记不真切她回答或反映如何。手术室外，听到妈妈和L的声音，妈妈告诉我：小妮儿，7斤4两。声音里透着轻松。我惊诧：女孩儿？其实不是重男轻女，只是孕期生男生女的特征、清宫生男生女表、网上测试以及有经验的老人观肚型，都显示是男孩啊。我一时有些反应落差而已。看来，预测猜测都是靠不住的，生出来的才是真格的！ 不管男宝女宝，健健康康就是万福！ 唯一的遗憾：凡事自有定时。为何没有等到瓜熟蒂落，就急慌慌入院，以至于不得不剖宫产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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