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处看到这篇文章,不住地感叹生命的奇迹和母爱的伟大,因为自己的生产是顺转剖,十分庆幸自己听从了医生的决定,觉得到此为止剖腹产还是对宝宝相对安全的。相生二胎的妈妈如果自身条件不好还是不要坚持顺了,要考虑肚子里面的小生命。 早上打开电脑看到你的帖子,把我又带回了一年前,曾经经历的一幕幕又像电影一样浮现在我的脑海,你现在所走过的路是我也亲身走过的,今天我想对你说,我们只能选择坚强,因为我们是妈妈,儿子的未来就在我们的手上.一切都会好。 那天的谈话其实就是医生让我们家长做决定的谈话,因为所有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那天除了儿子的神经科医生和儿科医生还有社会工作者和翻译,虽然劳工的英文很好,但那天的谈话,他不能给我当翻译。儿子的检查结果糟糕的不能在糟糕了,检查结果显示,儿子的大脑中枢神经严重损伤,由于大脑的损伤,儿子的吞咽功能丧失,消化系统的肌肉也停止蠕动。如果没有呼吸机的支持儿子就没有呼吸。如果他活下来也许就是生活在呼吸机上的植物人,即使有一天能拔掉呼吸机自己呼吸,他也是一个不能动,肌肉僵硬,没有学习能力的残疾人。做为母亲放弃儿子是多么难,我相信每一个母亲都知道,我请求医生在努力一下,在给儿子多一点时间,可是医生更残酷的告诉我儿子是没有吞咽消化的能力,这个能力是没有办法恢复的,靠IV儿子是长不大的,只是推延时间,最多一年最后还是死亡。面对着残酷的一切我当还是没有做同意把掉儿子的呼吸机,我希望奇迹的出现。 7月28号奇迹没有出现,孩子还是没有自主呼吸,没有苏醒,没有任何发射反映。医生再次找我们谈话,这次谈话还是有社工和翻译,,医生很坚定的告诉我们我们如果不拔掉呼吸机,孩子就能活,但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活在呼吸机上,我当时要求再做一次核磁共振,我说上次的检查是不是错了,神经科医生说不用了,儿子的表现足以说明检查的准确。在场的翻译对我说了一个她认识的一个教友的故事,情况和我们很相似,孩子后来只有通过打了个胃管进食,但是也只活到5岁。期间的并发症不断,家长和孩子都很痛苦。医生对我说儿子连喂管也不能打,因为他的肠胃不蠕动,是无法接受食物的,只有靠IV。但是IV是不能给他足够的营养让他长大的,最多一年孩子还是要走向死亡。我对医生说,我没有办法选择放弃,医生说不是我的选择是儿子的表现自己做出的选择。就在儿子出生的第15天我们决定给儿子拔掉呼吸机,一个母亲做这样的选择有多痛,我当时都想自杀了,我问儿子的儿科医生,我说:“如果这是你的儿子,你该怎么选择”?她流着眼泪拉着我的手说:“你是个伟大的母亲,如果是我的儿子我的选择和你一样,我用我的人格证明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7月29号上午10:00给儿子拔呼吸机,除了IV身上的管子全都拔了。医院专门为我们提供了一间房间,还为我们找了一个讲中文的牧师(我丈夫是基督徒),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来办手续。很多文件签字,我就像个木头人,做祷告的时候牧师让我和孩子他爹抱着 孩子。牧师说了很多,我什么也听不见,只想自杀。牧师祷告完了,就要拔呼吸机了,我对儿子说:儿子,你挣开眼睛看看我吧,我到底那里做错了你要这样惩罚我,儿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你只要睁开眼睛看妈妈妈妈就不放弃你。奇迹出现了,儿子真的睁开眼睛了。牧师看到了说:把一切交给上帝吧。 儿子被拔掉呼吸机后从上午10:00一直挣扎到下午5:00哪个过程之恐怖,我不敢回忆反正是拔掉呼吸机后他突然开始自己呼吸了,虽然很费劲很痛苦,但是他还是自己呼吸了。晚上医生来了说儿子今晚不会死了,明天再谈,第二天我请我们的一个朋友和我们一起参加了谈话,她在Stanford 的另一个医院工作曾经也是儿科医生,她知道我儿子能自主呼吸后觉得孩子不应该放弃了。但是第二天的谈话就围绕着孩子如何生存,如何长大的问题。医生根据孩子的检查报告得出以下结论:一,孩子没有吞咽的功能,肠胃没有接受食物的能力,如果喂食,食物就会在肠胃里腐烂,导致并发症死亡。二,采用IV不能满足孩子生长需要的营养,最后孩子只能消耗自己,最终死亡。三,孩子大脑的损伤是不可逆的,损伤的严重程度足一断定孩子是一个不能动,不能学习,智力低下的人,让他生存下去只是道义上的,他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当我的朋友听完医生的谈话,也沉默了。 呼吸机,孩子是不需要了,现在就是IV了,如果继续输,孩子不会死,但是最长是6个月,当时孩子他爹觉得如果拖六个月还是逃不掉一个死,那就早点结束吧,他希望我尽快从中解脱,因为我的身心已经严重透支了。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放弃,和他爹在医院里吵了起来,最后孩子他爹说还是听我的,我想怎么做他就怎么做,第二天再次做了肠胃扫描,一切都没有好转,肠胃还是没有任何功能的恢复。 所有的人开始做我的工作,他们都是出于好心,因为一个身心憔悴的母亲还要面对六个月甚至更长的折磨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因为这个过程不是等待希望,而是等待死神的到来。医院里的护士医生都目睹了我们两口子是如何度过这20天的,他们都很敬佩我们很关心我,为我的儿子照像做像册,给我儿子印手印脚印,给我送吃的喝的。他们都说是第一次见到我们这样的父母。的确,在重症监护室40多个孩子,基本上没有什么家长陪在那里,有些来一下,抱抱就走了,像我们这样一大早就去,天黑了才走的根本没有。而且当时我的身体已经虚弱的不得了了。护士都劝我不要老守在那里,他们说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儿子的。 8月5号最后还是决定拔掉儿子的IV,IV拔掉后最长7天后孩子会因为衰竭而死亡。医院把我们转到了一所儿童的临终关怀医院George Mark Children's House,这是一家慈善机构,是私人捐款的医院,帮助那些身患绝症孩子的家庭走完最后的路。也帮助有残疾孩子的家庭在孩子需要照顾的时候帮助照顾孩子。 George Mark Children's House的日子是奇迹不断出现的日子。儿童医院派救护车送我儿子到那里,我和劳工开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一路我都在痛哭孩子他爹也流泪不止,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大胡子的男护士,他的名字叫Paul,后来的日子他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和鼓励。这家医院和通常的医院不一样,他的病房都是一套一套的,有客厅,厨房 卧室 卫生间。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卫生,三顿饭会送到房间里来,他们知道我要喝热水还专门去买了两个保温瓶。在护士站周围还安排了一间孩子的房间。但我们都没有用过。 [ 本帖最后由 alwayssun 于 2009-8-8 22:5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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