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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在产房的几个小时经历，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5月28日一大早，这地方下起小雨，空气很清新。 8点20分，例行检查。一个医生来看妻子，表情很凝重，还把妻子带到了观察室，摸了老刘肚子5、6分钟，然后告诉我们，胎位不正。 医生问，怎么办？ 其实，应该我们问医生，妈的。 我第一个动摇了，抱着老婆，对她有点哽咽。剖吧，好不好。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怕什么，不知道胎位不正带来的后果是什么。总之，从医生嘴中说出来，就一定会在患者心理上产生影响力的。这个时候，多希望有一个懂行的人给我们说说真话，到底胎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妈妈找小秋阿姨，回答是，“我都给她做过检查了，我都没有觉得胎位不正，你们自己拿主意吧。”有了这句话，妈妈斩钉截铁地跑到我们跟前，说，走！打催产针，咱们顺产。母亲的这句话真的是顶梁柱，因为当时医生还在一旁不停地说风凉话，什么你们家都没有说话算数的人么？等等。 当然，我们有这么大的决心完全是有顺产的心理准备，因为我知道妻子身体条件不错，骨盆比较宽，身体很强壮，能够有力量忍受痛苦，虽然我们不知道那种痛苦到底有多深。 8点40分，妻子走进待产室，我、妈妈、丈母娘一起陪着她，由于今天端午节，医院的医生轮休了，连病人都很少，所以，三张床位的待产室里面，只有我们几个人。而我，作为唯一的男士，竟然也偷偷地溜了进去，能够爱人一起共渡难关。 9点25分，催产针扎上了，开始我们还有心情开开玩笑，妻就比较臭美，说拿摄像机把现在的样子给儿子录下来，让她看看妈妈受了很多罪。 然而，一切的痛苦，那种高尚的痛苦，那种伟大的痛苦，马上就降临了。 将近11点中的时候，每隔3、4分钟的宫缩开始越来越痛得深彻，疼痛的时间越来越长，爱人开始痛地流泪，但是看样子还能忍受。丈母娘不停地揉着爱人的后背，我的妈妈拉着爱人的手，还控制住吊针的输液管针头，不让妻乱动。我呢，一开始，左手的指头在不小心的情况下，被爱人强行塞到嘴中，留下了两个深深的压印。于是，我稍微变得聪明一下，因为最初的打算很好，老婆痛苦的时候就无条件把手指塞给她，但是经过她这一咬，我立刻取消了这种念头，一定要对痛苦进行疏导，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让她逮到什么咬什么，那是多么不卫生啊！我最终选择了老刘那双因为疼痛而时起时落的大腿，用力紧紧地抱住。 老刘的喊叫声痛人心脾，连助产师都觉得在中午的休息时间里遇到老刘是一件很挠头的事情。我们不停地想让护士指点怎么才能减轻爱人的痛苦，然而，每一次，助产师的回答很简单，她说，这就是生孩子，生孩子都这样。 宫口从三指开始，一直到五指，时间似乎停住，老刘的呻吟一直在脑海中盘绕，其间还夹杂着哀嚎。最先动摇的是丈母娘，眼泪不断的淌了出来，丈母娘说，不行剖吧。其实，那个时候已经开了6指了，马上就要全部打开，如果现在再剖，罪也受了，刀子还要挨上，但是，老刘确实叫声惨烈，怎么办啊！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同志出现了，她说有那种无痛分娩的针，一百元一支，效果很好。我还记得这种针的广告词，说，生育是上帝送个女人的礼物，而不是痛苦，用了这个针就是幸福。妻子正好在走廊里面看到的都是这个广告，妻子疯了一般的喊道，我要打针，快，我要打针。 人都容易动摇，不论是什么药，只要能减轻痛苦都会去选择，钱当然更不是问题。妻甚至还想到了去剖。最终我快速跑到前面楼前的交费处，把钱交了。妻在挨过这针后，反而叫声更加的响亮、清脆，再问那个白大褂，她说药效比较慢，要等一会。然后不见。 我操昧良心挣钱的每一个人。 其实，妻的痛苦才刚刚开始，只是由宫缩引起的小范围的床上打滚，那种痛苦程度还能让人感到理解，而接下来的痛苦，让人觉得痛断肝肠。 看在眼中，我的妈妈流泪了，我的丈母娘流泪了，我也流泪了。我的脑海中，突然想起来电视中女人分娩的画面，例如《潜伏》女主角在最后一集里面给男主角生了一个女儿。生产场景表演的不真实。我家老刘用行动完全征服了我们在场的三个人。 具体有多痛，说不清楚。讲一个小小的细节。老刘左手的输液针还在手上扎着，她全然没有了感觉，由于痛的乱动，那个针左右在肉里面翻滚着，老刘全然不觉，最后，手掌肿的成了一个球。 大概到了一点，助产师忍不住了，因为老刘的喊叫声。 助产师明确告诉我们，如果再这么叫下去，就没有力气做最后的分娩。这里有一个知识点，生育分为几个步骤，一是宫缩阵痛。二是开指。好像就是子宫全面打开，需要10个小时左右。三是最后的生孩子。大概一两个小时。这才算完成全部分娩过程。老刘仅仅是开了7、8指的样子，于是，助产师点破了羊水，帮老刘生产。 这种最剧烈的痛苦持续了3个多小时，在下午两点四十分的时候，老刘正式被请入产房，开始做最后的冲刺。 后来，老刘提起来这段产床的经历，（因为我没有进到最后的产室，只是在二道门外。）老刘说，感觉就像是一条鱼，扑通一下就出来了。她所说的扑通，竟然扑通了一个小时。 在这一个小时里面，丈母娘长跪磕头，求母子平安。老妈长跪磕头，求母子平安。老爸在病房看东西，具体也做了一些动作，这里就不方便说了。我呢，噼里啪啦的在门外掉眼泪，衣服也湿透了。 最终，我的儿子出世了，哭声很洪亮，我没有听到哭声，我离得较远，丈母娘后来说，听到哭声，她和我妈都松了口气。 妻子很伟大，妻子很坚强。顺生真的需要勇气和毅力。 没想到，我是我们家最后一个看到宝宝的。 我去推产车，把妻接回病房。同时，去了医院门口，买了四个大西瓜，一把香蕉犒劳护士同志。老妈把糖、瓜子什么的开始发放，一派喜气洋洋。老婆还喝了脐带血，听说下奶特快。胎盘没要，因为家里没有种树。 这一切都忙完的时候，我还没有看到孩子，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是否确定是男孩，老妈、还有其他人说的都是七斤二两这个数字，没人告诉我们是男孩还是女孩。其实，最后确认是男孩，我爸很高兴，他喜欢孙子。老妈说，没想到这b超挺准的。 我轻轻的看那张脸，似曾相识，难道是在梦中。 我说，这p孩还怪能折腾了，把你妈累的不轻。 我说，你快点叫我爹吧，要啥给啥。 这小家伙啥也没说，挤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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