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手术记二（2012.4.16下午）

 

由于早上根本没做住院的准备，以为哪怕要住院也就是挂个名，每天来回跑吧，所以除了病历资料，什么也没带。后来医生说这个手术虽小，但是做完后最好还是留院观察，便于医生上药消毒什么的。所以我们赶紧回家吃午饭，打包一些必需品，赶在2点半之前回来。正吃饭的时候接到责任护士的电话，责怪我们怎么擅自跑了。我们赶紧解释了一番，匆匆扒拉完饭，让老公拎着两个旅行袋，我们就回医院去了。到了医院病房，先找护士报到。责任护士看我们这么快就赶回来了，觉得我们知错就改态度不错，就没再多说什么，让我们抓紧时间去做心电图，然后回病房等麻醉师来做术前检查。

 

下午2点多，我拉着旺旺赶到心电图室门口，估计医生们都还在午休，走道的灯都没开，暗暗的。这会儿门口等待的人不算多，有的干脆也躺在走道的椅子上睡觉。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排队，当时站着的人也没有队形。谁料旺旺看到大门紧闭，二话不说，上去就敲，还说：“怎么还不开门啊！”吓得我赶紧上前把他揪回来。可他不依不饶地还想去敲，我只好一手揽着他站在门口。

 

这一来，我变成离门口最近的了。正在这时，门开了，医生睡眼惺忪地走出来，一脸不高兴地说：“还没上班啊。刚才谁一直敲门啊？” 接着她跻拉着拖鞋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跻拉着拖鞋拿着个茶杯回来。又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叠号码走出来。门口松散的人们呼啦一下子围了过来。阵势有些吓人，于是我揽着旺旺，坚守住阵地。医生刚抬手要把号码条夹到夹子上，立马有七八只手从我眼前伸了过去，我的脑袋基本上等于架在这些胳膊上了。医生白了大家一眼，缩回了拿号码条的手，说：“抢什么抢！排队！”于是那七八条手臂从我下巴下撤离了。可是一等医生再次抬手，刷刷刷，更多的手臂伸了过来。当然我也伸手了，不伸不行啊，太吓人了。这次医生学了个乖，她用手掌盖住了号码条，没能让大家碰到，总算顺利夹好了。她刚放下手，好多好多手就上去了……

 

得多谢旺旺啊，我站在最前面，眼疾手快，又有地利优势，我撕下了第一张号码——71号。号码到手，赶紧一蹲身一低头，护着旺旺钻出了包围圈。我吁了口气，一身轻松地带着旺旺坐到走道的椅子上等待叫号。诊室门口的抢号大战很快结束了，有被踩脚的，有被扯头发的，有好几个手里的号码条被扯成两半，也不知道待会儿怎么协调。几个比我来得早的，经过我们的时候，都或幽怨或忿忿地看我们一眼。当然，呵呵…… 直接无视。我也不想啊，形势逼人呀。

 

等叫号的时候，旺旺又开始担心了：“妈妈，做心电图会不会痛啊？”“不会”“你怎么知道？”“我做过啊”“那是怎么做的呢？”“就是在你身上接上几个传感器，不痛的。”“什么是传感器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没过一会儿，听到里面叫“71号！”我赶忙拉起旺旺走进去。之前的敲门事件，让我面对医生有些心虚。但医生这会儿估计完全清醒了，没了刚才被吵醒的那种懊恼，还是很和蔼可亲地指导我把旺旺弄上检查床。撩开旺旺的上衣，一身排骨，消了消毒，把一个个传感器吸到他胸部，有些痒痒，环境不熟，旺旺很老实，不敢乱扭。一会儿，检查做完了，旺旺起身说：“妈妈，真的不痛哦！”

总算把该做的检查都做完了，我们悠悠哉哉地溜达回病房。回到病房，旺旺很兴奋，因为他觉得有些像住酒店，只是同房的还有别人，床有4张。我给他换上家里带来的睡袋（他叫它“乌龟壳”），想让他睡一会儿。可他翻来翻去，兴奋得要命，那睡得着啊。于是只好又起来，换衣服，他看了一会儿漫画，吃了点点心，开始觉得无聊了，于是上蹿下跳，研究病房里的各种设备。最后发现那张手摇的，能升起降下的病床很有趣，于是一会儿把靠背摇高放下，一会儿把脚部摇高放下。折腾完自己的床，他还想去弄小病友的病床，被我忍无可忍地制止了。

 

我是有午睡习惯的，早上起那么早，又折腾了大半天，我早就疲劳得要命了。看他猴子一样的动个没停，我直发晕，很想把他敲昏了。好不容易盼来了麻醉师，给旺旺做了简单的检查，跟我说旺旺的扁桃体有些大，要是明天有红肿或者有分泌物在上面的话，可能就做不了手术了。我心里一阵混乱。麻醉师在检查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特面熟，所以留意了一下他的胸牌。晚上老公下班来看儿子，我跟他说了麻醉师的名字，他也说这个名字很熟。后来再次见到他，聊了几句，发现居然跟我生儿子时给我做硬膜外麻醉的，是同一人！真巧！

旺旺手术记三（2012.4.16晚上——4.17清晨）

 

天，终于黑了，晚上，终于来了，终于，离旺旺睡觉的时间越发近了，我终于快要能歇会儿了，哈利路亚！

 

爸爸和奶奶带来了旺旺的晚饭。我吃康宝莱——我打算趁这几天没零食抽屉没电脑的时间，好好减减身上的胖肉。

 

病房里下午又进来一个1岁多做了肠套叠手术的小弟弟，于是原本就不宽敞的房间更加拥挤了。多人的病房，空间有限，非必需的设施一概没有，所以旺旺在哪儿吃晚饭成了问题。他站着吃也不是，坐床上吃又够不着病号用的可移动餐桌，最后只好让奶奶给喂了。饭后聊了一会儿，爸爸和奶奶回去了，我满怀着对睡觉的憧憬，敦促旺旺去洗漱。他还算乖，一边听着8点档小喇叭广播一边去刷牙洗脸，广播的故事时间结束，他也穿好“乌龟壳”躺在床上了。

 

可是，我们安顿好了，别人还没忙完呀。大大的吸顶灯，太阳一样的亮着。旺旺翻了好久，9点多才筋疲力尽地睡了。可是那个小弟弟还是睡不着，哼哼着越来越烦躁，最后他的妈妈忍不住恳请还在洗澡洗衣服的做阑尾炎手术的小哥哥一家，能不能把大灯关掉。终于暗下来了。可是累了一天的我居然亢奋了，脑袋涨涨的，两眼发紧，就是睡不着，只好看着电子小说等着啥时候能看睡了。

 

10点多，好不容易有了迷糊的感觉，我赶紧关掉MP4，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梦。正在这时，小弟弟嘹亮地哭了~~~~ 他做了肠套叠手术，一白天没进食。晚上医生查房的时候终于同意可以喝一点点牛奶，睡前喝的那些牛奶消化光了…… 小弟弟的爸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个负责安抚，一个赶紧泡奶……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安定下来。身边的旺旺还好，没给吵醒，趴着睡得呼呼地。可我的睡意没了，只好继续用小说麻醉自己。

 

12点多，我又觉得有些迷糊，赶紧关掉小说，摆好姿势…… 小弟弟又嘹亮地哭了…… 安抚，泡奶…… 旺旺还在睡着…… 我饿了…… 于是坐在床上吃了一块蛋糕（减肥计划被破坏了），然后看小说找睡觉感觉……

 

1点多，还是没有迷糊的迹象，可是实在太疲劳了，我关掉MP4，躺下看天花板……小哥哥的爸爸开始打呼噜，震天的呼噜啊！可是呼噜没响几分钟，小哥哥的点滴泵发出报警声，他的爸爸弹簧一样地从床上弹起来，调整好设备，然后重新躺下，几乎是同时地，呼噜震天响起～～～　还没过几分钟，点滴泵又滴滴滴报警，小哥哥的爸爸弹起、调整设备、躺下打呼噜…… 如此重复了3、4次。我快要崩溃了……

终于，我也筋疲力尽，正要伴着呼噜声入梦…… 小哥哥哭了，开始还尽力压抑着音量一边哭一边喊痛啊痛死了，渐渐地就变成了嚎啕大哭。原来，他手术后已经3天没吃东西了，全靠点滴维持着。在下午的时候，医生终于批准能吃点半流质食物。小哥哥开心坏了，第一次吃了小半碗白粥加盐，第二次是晚上睡前，就吃了一整碗肉汤粥。估计是肠道太久没有进过食物，有些虚弱，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么多东西，抗议了。于是小哥哥的爸爸叫来了护士，给他塞了一支开塞露，稀里哗啦排空了，才消停。

 

病房再次重新平静下来，我看看时间，3点了。我的头很沉，眼睛的颜色看起来~~~估计我以去啃胡萝卜了。窗帘外的天似乎都有亮起来的迹象，我心里一阵悲哀。望着飘舞的窗帘，我咬牙切齿地想，明天一定要让老公发动所有的力量，帮我弄个单间！否则在这里得住4个晚上啊！4天不睡觉，还得照顾手术后的旺旺，在他上学前得每天24小时跟这只小猴子呆在一起，我……

 

很神奇地，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在震天的呼噜声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睡着了！！我们的病床靠窗，窗帘是不遮光的，才6点钟，旺旺就醒了，于是我也只好跟着起床了。虽然只有不到3个小时的睡眠，可我觉得我的生命能得以延续了，很幸福。觉得夸张？一点都不，当时就是这个感觉。

旺旺手术记四（2012.4.17上午）

 

今天是手术日，就等着那临门一脚了，心情复杂，既期待又有些想逃跑。

 

医生来查房，跟我说今天安排的手术比较多，年龄小的先做，所以我们可能得等到下午了。因为手术前是不能吃东西的，年龄小的孩子耐力差，所以得先安排。我们昨天就被交待凌晨4点后不能进食，6点后连水都不能喝。也就是说旺旺前一天吃的晚饭得一直撑到手术后，医生同意吃东西为止。不过，没过多久，护士就来给旺旺吊糖盐水了，总共两包400毫升，从早上8点一直吊到晚上8点，旺旺给饿得够呛。呵呵……现在的孩子难得有机会挨饿啊！给旺旺扎针的时候，他也哭喊挣扎了一番，被护士姐姐揶揄说：“你不是跟人家小哥哥说‘男子汉要勇敢吗’？” 这家伙直接装作没听见。

 

老公上班前拐过来看看儿子。我跟他诉苦晚上没法睡觉。他深表同情，答应我一会儿就找人帮忙看能不能弄个单间。哎……　人啊，都是不能宠的，舒服惯了，自然娇气。可是要能有办法改善，谁又愿意跟自己过不去呢。呵呵……　表骂我。小哥哥一家是最早住进来的。隔壁床有个做疝气手术的小姐姐只是在换药的时候来一下，都没住院。所以小哥哥的爸爸就占据了那张空床。最可怜的是小弟弟一家，他们是最后进来的。当爹的一开始坐着靠背椅趴在床上眯瞪，后来实在撑不住了，就一家三口挤一张床。才1米宽的病床，夫妻两各睡一头，还得尽量腾出空间给孩子，因为孩子还挂着吊瓶，得睡在外面，所以还得防止孩子掉下去。你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情形了，那样难受的姿势，夫妇俩也就这么过了一夜。所以啊，为了改善自己的条件，也为了造福他人，我还是应该想办法弄单间！

 

很幸运，老公顺利完成任务。快10点的时候，护士来通知，有个住单间的病人今天要出院，一会儿他们离开了，清洁工打扫完，我们就可搬过去了。护士来通知的时候，我有些不敢看同病房的其他人，感觉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不过等我们刚搬走没几分钟，我又想起来有东西落下再回头来拿的时候，小弟弟已经搬到了我们原来的那张床上，他们的病床自然就可以让当爹的晚上好好睡一觉了。大家都挺高兴的，还说好有空就互相多串串门。我也感觉心安理得多了，恩，与己方便与人方便。

 

奶奶、外婆和姨妈来看他，我们坐着喝茶聊天。可怜的旺旺，饥肠辘辘地打着吊瓶，眼巴巴地看着我们有吃有喝。不过他真的很乖，只是提了几次请求，被我很无奈地否决后，他倒也坚持了下来。但奶奶心疼孙子，问我：“偷偷给他喝点水也不行？” 我跟她说：“医生交待的，术前不能进食。因为他是要做全麻的，如果肠胃有东西，全麻的时候食道松弛，会有危险的。” 奶奶这才明白。也要归功于单间里有更多可以玩的设备：病床不仅后背和脚部可以升起放下，整张床的高度都可以调节，而且还是电动的，很适合打着吊瓶不能乱动的旺旺折腾。还有电视（多人间里面没有电视），循环播放《倒霉熊》，住院的后几天，旺旺就盯着这一个频道，看得都快会背了。单间里还有冰箱、茶几、圈椅，最可爱的是有一张单独的陪护床！

 

一会儿，婆婆和我妈妈回去了。下午要做手术，堂姐担心我一个人会紧张，又一脸睡眠不足稀里糊涂的样子，就留下来陪我。旺旺不能进食，我让婆婆歇着别做午饭了，中午我和堂姐吃医院食堂的快餐。还别说，人就是贱，平时很少吃快餐，偶尔吃一下，觉得还挺好吃。旺旺闻着饭菜香，流着口水，几次气急败坏地冲我们喊：“哼！你们这么幸福，这么好吃！我这么可怜，都没得吃，还要打吊瓶！我也要吃快餐！” 我只好答应他：“明天咱们让奶奶休息一天，咱们吃一天快餐好不好？” 他这才满意了，继续看他的《倒霉熊》。

旺旺手术记五（2012.4.17下午）

 

医院开饭都很早，午餐11点，晚餐4点半，所以吃完午饭才不到12点。也不知道下午究竟几点才轮到我们做手术，所以我也不敢去睡觉，就跟堂姐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一直等到3点半多，还没轮到我们。我实在疲劳得够呛，跟堂姐说：“我躺一会儿，要是医生来通知的时候我睡着了，叫我一声。” 说罢，我和衣躺下，拉上被子，刚闭上眼睛，护士推门进来了：“轮到你们啦！” 我赶紧爬起来，把旺旺抱下床，堂姐举着糖盐水袋，我在后面提着他的“乌龟壳”下摆，好像皇帝出巡一样。我们跟着护士走，半途还加入一个稍大点的孩子，一样是要做环切术的。

 

4点钟，进了手术室外间，麻醉师让我把旺旺抱在腿上。旺旺看医生拿着那么大个针筒，有些害怕。麻醉师跟他说：“我不直接给你打针，是从点滴的这个管子打进去的。你看，就这样，不疼吧？” 旺旺放心地“嗯”了一声。随着麻醉剂推入，没两秒钟，旺旺就说：“我怎么有点晕？” 麻醉师笑了，说：“嗯，很聪明嘛，还会说有点晕。” 我笑着问他：“医生没骗你吧，是不是不疼？” 旺旺没回答，直往下出溜。我把他往上提提，说：“别溜下去啊。”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喉头咕嘟咕嘟，还是不说话。麻醉师说：“他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了。” 我有些慌地赶忙看看他，他两眼发直，很想说话的样子，但是真的已经说不出话了。堂姐在一旁说：“怎么这么快啊！” 麻醉剂推完，麻醉师让我把旺旺交给他抱着，护士举着糖盐水袋，一前一后进了手术室。我和堂姐则被请到外面去等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疲劳过度，等候的过程，我没什么太担心的感觉，甚至有些麻木。直到手术后回病房睡了一小觉，缓过劲来，回想旺旺在我怀里往下出溜，眼睛瞪得大大的样子，才觉得有些恐惧。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可怕，不知怎地，当时好像生命在流逝的感觉。我老是抑制不住会去想象，孩子就这么被别人抱进去那个可怕的地方，要是没能平安出来会怎样。啊呸呸呸！

 

我和堂姐在等候区坐着继续瞎聊。大约过了不到一小时，护士出来叫我们。我们重新回到手术室外间，旺旺和那个一起来的孩子已经脚对脚地被放在一张病床上推出来了。那个孩子还在呼呼大睡，旺旺则睁着眼睛东张西望。他看到我，说：“妈~妈~，我~做~了~一~个~梦~。” 语速很慢，还有些大舌头，像喝多了一样。我问他：“是嘛？梦见什么了？” 他回答：“我~忘~了。” 我摸摸他的头，他又说：“我~的~小~JJ~上~面~套~了~一~个~环~。” 我很惊讶，不是都全麻了吗，怎么他都知道啊。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我~用~手~摸~到~的~。”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的~小~JJ~变~形~了~。” 在场的医生护士都笑了。

 

这时麻醉师过来，跟我们说，麻药退了以后可能会有些疼，特别是尿尿的时候，但要鼓励孩子多喝水，千万不能因为怕疼而憋尿。堂姐问他，怎么那个孩子还没醒，我们这个就已经这么精神了。麻醉师说，个人体质不同，对麻药的敏感度不一样；还跟人的胖瘦有关，胖的人脂肪厚，麻药会存在脂肪里，比较慢消退。哈哈……原来如此，我家这个小猴子，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肥肉，没地方存麻药，可不就退得快了。我告诉麻醉师，他可能是当年给我做硬膜外麻醉的那位。记得当年麻醉师进到产房的时候，很好笑地跟我说：“我做了这么多年麻醉师，从来家属都告诉我：‘我老婆怕痛，请你下手轻些’。你老公却跟我说：‘我老婆怕痒，请千万多叫几个人摁住她’。哈哈……”　没想到，他也还记得这么个插曲。看来这种事情，迄今为止，我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接上了头，麻醉师也很开心，他接下来没有手术了，正好护工人手不够，就亲自帮我们一起推着病床回病房去。

一路上，旺旺不停地说话，说“电梯怎么这么罗嗦，一会儿‘门要关了’一会儿‘门要开了’；说“这么躺着走，看到的东西很奇怪，跟站着走的时候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麻醉师都快被他笑死了。还真是我儿子啊！麻药过后的反应都一样。当年我生他，做了硬膜外麻醉（就是俗称“镇痛泵”），也是兴奋得要命，跟麻醉师、护士不停地东拉西扯。后来看了每天送来的住院清单才知道，旺旺不仅做了全麻，还做了椎管内麻醉。只是跟产妇做硬膜外麻醉从腰椎穿刺不同，小孩子是从骶椎穿刺的，因为他们的骶椎开口还没有闭合，很容易刺入，风险比较小。全麻通常用在比较小还不会很好配合手术的孩子身上，让他睡觉，不会乱动；而椎管内麻醉才是手术过程和术后起镇痛作用的。

 

回到病房，旺旺继续胡说八道。我实在扛不住了。跟堂姐说，“你陪他说吧，我眯一会儿，要是待会儿要走了我没醒，就帮我把门带上就行。” 说完，我抱着被子，一头栽进枕头里，好像也给全麻了一样，昏了过去。天还很亮，我只睡了很短的时间，但那真是黑甜一觉啊。高考后我就落下了一堆的毛病，比如睡觉怕亮，拉着遮光窗帘我还得戴眼罩。这次真的累惨了。病房一整面墙都是玻璃，窗帘只遮到上半截，除了不透明外，啥都透，我也没戴眼罩，可我睡得很香。直到护士进来给旺旺上药，我起来，才发现堂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而旺旺至始至终都没睡。

谦谦妈德国 发表于 2012-5-4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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